在佛学院的日子,师兄们互相接纳,没有人伤害你、压迫你、比较你、排斥你、敌视你、歧视你、冷暴力你。
感受到自己就象是一颗树,平静地生长在一片森林中。我只是森林中一棵平凡的树,和别的树一起成长,一起经历春夏秋冬。也许这就是称寺院共修式生活为丛林的意义。
40不惑之人,就象已爬到人生的峰顶。山后的风景,已尽收眼底。对后半生,已没有悬念。佛力场是如此让人安心,一切未知都在南无阿弥陀佛掌控中,一切都交由南无阿弥陀佛操控。对未来,我已没有期望和野心,平淡地过每一天,活在当下的称名中。
“师父是我人生的第一贵人。”只要忆及师父,我就会在内心告诉自己一遍。能遇到师父,是我此生最幸福、最幸运、最有福报之事。师父把善导大师的教法,精确无误地传承给我们,让我们安心念佛,往生无疑。
在未遇到师父前,30岁前,我一直是个无根的草民,象无家可归的乞丐,在四处漂泊。从高中毕业到出家前的5年,不断经历【创业→失败→打工→创业→失败→打工】的创伤史。
直至在五台山2年,又找到了久违的在故乡生活的感觉。明净的阳光,一尘不染的蓝天白云,与大自然合一的禅悦……五台山,在五浊恶世的今天,也许已是人间最后一片净土,也已是我今生的第二故乡。
2014年,基本疗愈了家族创伤后,才又觉察到内在小我还有很深的【职场创伤】,又开始疗治职场创伤。
师父给了我一个生命的基础地,我才在人间有了一种归宿感。有了师父,我才能有这样一群师兄弟。在净土班的师兄情谊间,我动荡不安的灵魂,才有了一种归属感。
2013年11月,我从五台山来到佛学院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,师兄弟都很有亲和力。如淡水般纯净的道情法爱,没有太多的话语,却无声胜有声,让六亲无靠的我,感受到一种无所不在的【宽恕场】、【接纳场】、亲情场。大家都能全然接纳我这样一个怪异的人、一个在自卑与自负的两极挣扎的异类。
就象《偷书贼》、《青木瓜的嗞味》中的小女孩,为了生存,来到一个陌生的家庭,却没有受到伤害、欺负。反而有一种淡淡的亲情,弥漫在平静的岁月中。平淡中充满着一种觉照、一种当下的意识,一转眼就十多年过去了……
在老家生活的年月,我也是在一种充满亲情感、自由感、无压力的生态场中长大的。直至全家迁到城市,人生的花季就结束了,恶梦开始了。这几天,我看到校园里一片片金黄色的油菜花,恍若梦回故乡,而泪湿眼角。
我母亲常骂我说:“你不是人”。我也感觉自己是一个异形,来自异次元空间,头脑简单,不知人情世故,和现实社会格格不入。
20岁后,突然面对一个陌生的城市,进入一个要靠打工维生的世界,感到突如其来。要出卖自己的灵魂、自由、自尊、时间,才勉强换得温饱。
在社会最底层拼搏,从服务生、洗碗工、杂工、苦工、推销员、店员、流水线、搬运工、计件工……,做过四十多种工作,每种工作都不超过2个月。只是为体验各种人生经历,都是带着好奇心、新鲜感、充满少年的热情和自我挑战的动力。
90年代,失业率很高。小城市每个月工资100元、150元、200元、300元。后来到深圳时,是600元。但除去劳务费、路费、饭费后,还倒欠了300元才回家。
每当受请到饭店吃饭,都会回忆起在各种饭店当服务生的情景,历历在目。几个人吃一顿饭的钱,就是我一个月的工资。每次都会想:当年每天从早忙到半夜,30天下来,才挣一顿饭的钱。
感到当时的自己,是多么地卑贱。在苦不知是真苦,真苦正是离苦因。那不是身体的辛苦,是感到自己的人格尊严明明受到践踏,却无能为力。打工仔的职场创伤,主要就是自尊心、自信心受到没有底线的污辱。
如大陆的独立电影《天注定》、韩片《圣殇》,反映的就是这类社会现象,都获得大奖。
这不是某个黑心老板的责任,而是整个经济体制、社会体制、人类集体共业场所致。我用因果之镜的法则,推理出自己过去世,必曾鄙视、轻贱过那些地位不如自己的穷人,才导致今生的果报。
更强化了我对整个人世间的厌离、出离之心。但如果不知念佛往生极乐世界,这种厌世心可能就只是消极的逃避。念佛人已生死无惧,愿南无阿弥陀佛早点接引往生,早日成佛。
在职场受外人歧视,回家还受家人歧视。在职场和生活场中,都无时无处不活在一种冰冷的、压抑的【歧视场】、【冷暴力场】中。感到世界的冷酷、城市的冷漠、人情的炎凉,品尝到生存的艰辛与无奈。每日夜深人静时,计算着现实与理想的距离。差距越远,越觉知到轮回的苦谛。
后来在藏传佛学院,听上师讲【苦谛】,可能要化几个月时间。讲出离心,要用几年时间。我想:从20岁到25岁之间的亲身经历,就是修【苦谛】的过程。以致令我的出离心,是如此之深,令我至今,无日不在思甜忆苦。看到师兄弟们从小就无忧无虑地出家、念佛,我就会忆及自己曾经的苦难。因知苦,而感恩现在清净自在、安乐无忧的生活。
十多年来,一心向往极乐世界的心,一日未曾停歇。一心归命南无阿弥陀佛的心,让我每日不忘称名。念佛,也已成为我这个命苦罪重的人的第一本能。
以前,我一直对陌生人隐瞒自己那几年的屈辱经历,害怕被别人看不起。今天,终于有勇气把以前的苦难史写出来,转发给师兄弟们,只是为了释放、光化在潜意识中压抑了20多年的阴影、疗愈那段职场创伤。
今天,2014-04-03,全班去无锡看灵山大佛。有2个哭点:
一是看到莲花中的悉达多太子旋转着从莲花中露出金身,感怀于世尊为宣说南无阿弥陀佛的救度,一次次来到这个五浊恶世,不辞劳苦。
一个是在梵宫看到出家后的太子,在菩提树下静坐。恍若回到2500年前,那些曾亲随佛陀的弟子们,与佛陀在一起的黄金岁月。
当来到88米高的南无阿弥陀佛的脚下,站在莲台上,触摸佛足,仿佛已往生到了极乐世界,心已满足。宗化法师摧说时间紧,师兄们都已下去了。,匆匆转了一圈,只好依依不舍地走了。
坐在返程的中巴车中,从窗外最后看了一眼阿弥陀佛高大的金身,也象佛一样举起一只手,向佛父告别,心中已了无遗憾。
南无阿弥陀佛就活在我一路称念的名号场中,我也活在无所不在的佛力场中。名、体一如,念念共振。
我想:这也许是一种缘起,预示着当真的往生净土,见到南无阿弥陀佛佛父后,也不过如此。还是会转身再回人间,继续今生未竟的弘法遗愿。
整整一天,我都感到很开心,一点也不累。回来后一起吃晚饭,当宗杰法师说:“要吃饱,没吃饱再点。”感到很温暖、很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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